那個深秋，在黃岡（古稱黃州，蘇東坡曾因烏台詩案被貶到黃州任職）看到一種花，花色是那種胭脂粉紅，花瓣的皺褶在微風下像舞動的裙裾，益發清麗懾人。後來，透過辨識植物的軟體發現她叫木芙蓉，這麼美的名字，讓我想起了《紅樓夢》裡的晴雯，晴雯死後，賈寶玉為晴雯寫了《芙蓉女兒誄》，從這篇誄文來看，寶玉形容晴雯「其為質則金玉不足喻其貴，其為性則冰雪不足喻其潔，其為神則星日不足喻其精，其為貌則花月不足喻其色......」對晴雯的歌頌，就像是天上的芙蓉花神。木芙蓉又稱拒霜花，木芙蓉一般盛開於農曆九至十一月，此時百花凋謝，她卻傲霜綻放，猶如晴雯的孤傲清白。
幾年前，到成都旅行，發現成都又名蓉城。這讓我想起一個關於木芙蓉的傳說，五代後蜀皇帝孟昶，有妃子叫花蕊夫人，她特別喜歡木芙蓉。孟昶為討愛妃歡心，還頒發詔令：在成都城頭盡種芙蓉，所以當時成都有芙蓉城之稱。一直到現在，婀娜多姿的木芙蓉依然作為成都的市花。
木芙蓉的花語為纖細之美、純潔，剛看其外形真覺得名符其實。後來，聽一個朋友的口述說，木芙蓉會變臉，一朵花可以變成三種花色，一開始盛開的時候是深粉紅色的，漸漸地會變淡粉紅色，最後要凋萎前會褪色，變成純白色，所以她又有三變花之稱。據說，這麼美的三變花，還可以入菜，像炸芙蓉花、芙蓉花粥等，而且還有藥用價值，具有清熱解毒、涼血止血等功效。
關於木芙蓉的詩，宋代的王安石這麼稱頌著「水邊無數木芙蓉，露染燕脂色不濃。正似美人初醉著，強抬青鏡欲妝慵。」木芙蓉的確會讓人聯想起美人，據說古代四大美女貂蟬也有芙蓉花神之稱。如果把木芙蓉喻為美人，木芙蓉應該是屬於脫俗型的美人，她沒有玫瑰或牡丹的明豔，也沒有蘭花與鳶尾的華貴，但她清新淡雅、楚楚動人的風采，讓人一見傾心。
本文發表於青年日報副刊 2022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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