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春雨過後,感覺萬物萌動。午后,到附近的公園散步,小草樹木精神更加抖藪了。春光燦爛,百鳥爭鳴,感覺草皮被春雨洗得那樣青翠,繁花五彩斑斕,幾隻鳥在枝啞上唱起了歌,似乎是熬過寒冬過的喜悅,其歌聲都被浸潤在生機飽滿的春天裡。
這場雨為大自然打了營養針似的,環顧四週,大地被滋潤得生機勃勃。想到韓愈的詩句:「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大文豪韓愈點出初春小雨,像酥酪般細密而滋潤,真是令人陶醉啊!
一場春雨過後,感覺萬物萌動。午后,到附近的公園散步,小草樹木精神更加抖藪了。春光燦爛,百鳥爭鳴,感覺草皮被春雨洗得那樣青翠,繁花五彩斑斕,幾隻鳥在枝啞上唱起了歌,似乎是熬過寒冬過的喜悅,其歌聲都被浸潤在生機飽滿的春天裡。
這場雨為大自然打了營養針似的,環顧四週,大地被滋潤得生機勃勃。想到韓愈的詩句:「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大文豪韓愈點出初春小雨,像酥酪般細密而滋潤,真是令人陶醉啊!
有陣子特別懷舊,總是為了過時的人、事、物,過期的感情發愁。那些曾經熠耀閃亮的燦爛千陽,那些浸泡過糖水的月光,那些在麗日下搖曳生姿的花朵,那些艷陽背後的陰影,那些因理念產生的分歧,那些因為齟齬而產生的分離……,總在心中盤旋不已。
但事後想想,不過是陷入一時的執念罷了!總想留住些什麼,總以為時光的篩子,會篩過一些雜質,留下最純粹、澄澈的美好片段,無奈探勘之後,還是泥濘處處。
疫情爆發前期,我和許多人一樣處在一個驚慌失措的氛圍中,後來則是有一種禁錮感,總有一種哪裡也無法去的膠著。幸運的是,外子也在工作中有前所未有的突破與成就。我和他也離開了原本的住所,飄洋過海來到陌生的城市。
居家附近有個400多公頃的公園,平時外子和我有空就會去散步。散步期間,和大自然的花草樹木親近,擺脫了城市中你爭我奪、優勝劣敗的殘酷競爭,忽然也離開了那些折磨人的執念。這不正意味著,過去在情感、人際、工作觸礁時,多麼想離開某個城市、某個地點、某工作、某些人呢?
在和煦溫柔的東風裡,我感受到芳菲的四月花似錦。吉野櫻在陽光下向我展開笑靨,月季在東風下擺動著腰肢,石楠發出濃烈而傲嬌的氣味,溫暖的陽光穿過樟樹冠……,有東風在臉上輕拂著,感受到今年花勝去年紅,往日悲愁情懷已逝,只想輕輕擁住這韶光。
校園裡的大池塘,是一塊充滿魔法的天地,最先是那些鴨子的叫聲,像喇叭樂隊,叫得旁邊的野草都精神抖擻,叫得附近的花兒都手舞足蹈。想起蘇東坡的詩句「春江水暖鴨先知」。沒錯啊!這些鴨子除了是最盡責的樂隊,還是氣象播報員,他們告訴我,春神來了!春神讓池塘的水綠得像剛榨的小麥草汁。春神讓那些百日菊黃得像小太陽,紅得像火,粉得像絲綢。
鴨子在水上嬉戲,真的會讓我聯想到春天。那個孟春的早晨,天空清澈明亮,陽光像猛虎的顏色。我和外子到了河南新鄉人民公園,兩旁蓊鬱的大樹,帶來了些許的涼意。春天,真是一隻彩筆,把公園裡彩繪得五顏六色,紅色、黃色的月季迎風搖曳,柳樹青青,流水淙淙,公園裡的小橋流水盡顯詩意,河裡的綠頭鴨在水上輕快地游著,還有一些羽毛雪白的鴨(或鵝)也無憂無慮似地為我演繹初春的景色。
一個悶熱的下午,莫名地焦躁。或許還執著在親人朋友向我訴苦她的病痛,加上全球不穩定的疫情、階級權力的鬥爭。都讓我的思緒陷入了泥淖中,進退維谷。接著,一場暴雨,我像隻被囚禁已久的困獸,蜷縮在籠中已久,四肢僵硬,全身痠痛,還好讀了蘇東坡的詩詞。
我與東坡公仔的合照─攝於眉山三蘇祠
烏桕春天長嫩葉
那個秋天,和烏桕樹初相遇。只見站在我眼前的烏桕,燃燒成一樹斑斕。菱狀卵形的葉子簇擁成酡紅、紫紅、酒紅、墨綠的繽紛斑點,像法國點描派畫家秀拉筆下的繽紛小點,又像枝椏上鑲著無數顆發亮的燈泡,熠熠生輝,真是迷醉我的雙眼。
烏桕秋天媲美楓紅
應該是那時候開始愛上銀杏的。十年前暮秋,去蘇州旅遊時,在寒山寺看到一棵棵長著燦麗金黃的葉子,像是掛滿了金幣的樹。而風吹起,一片片金黃色的葉子像黃蝶翩翩飛落,遠遠望去,就像金黃色的地毯。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是銀杏樹。
和銀杏再度結緣,是三年前去四川旅行,在成都的文殊院又看了銀杏樹,而這次是孟夏,看到的是翠綠油亮的銀杏葉。有些比較底矮的銀杏樹,讓我可以更近的瞧瞧那銀杏葉,它的形狀就猶如一把把小巧玲瓏的扇子,為我搧起了一陣陣涼意。的確,那個孟夏的成都,溫煦卻不炙熱,在銀杏樹下乘涼,真是舒爽愜意。
1986年版《倚天屠龍記》-郭襄(曾華倩飾)
有些人、有些事,我們自以為放不下,無法忘記。或許是心中有未完成的遺憾,更或許是心中的完美主義作祟,見不得殘缺。但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人一旦聚久就要分離,月一旦圓滿就要虧損。我們卻渴望那些錯過的美好時光,能再重來,我們卻希冀,那些錯誤的、落漆的愛情,能再次修正、上彩。
莫言說:「世事猶如翻書,翻過去就算是過去了,人要向前看,不要向後翻。」的確,有時候我們說了再見,便是再也不見了,但內心卻不願承認,那些地久天長不過是誤會一場。我們依然執迷於小說裡那些失而復得、破鏡重圓的劇情。
大姪子與阿嬤的合照
一個很童話的黃昏,麻雀的歌聲髹上草莓糖果的色彩。落葉在翻觔斗,太陽是被頑皮的雲踢高的皮球,遲遲不願落下。
「妳看,那隻娃好迷你。」外子用一貫的口氣說。只見坐在嬰兒車的小小娃,白煮蛋般的小臉,蔦蘿般的睫毛,呆萌臉上淺淺的梨渦,比手上的哈密瓜冰棒還沁涼香甜,他一笑,熱呼呼的石頭也要融化了。
感覺時間正在溶化,而且溶化得特別快。時間如達利《癱軟的時鐘》,像軟趴趴的乳酪,被掛在樹枝或是落在不知名的地方,呈現一種時間消逝的無力感。時間會殺死許多事物,但時間卻也能治癒一切。
時間有時是無情的,無情地轉身離去,狠狠地砍斷過去那些寧馨的美好。但時間也像一條蜿蜒的河,緩緩地流淌著綿綿的情意。最近,總是在回溯,人生錯失與錯誤的片段,那些錯失的美好,那些來不及糾正的錯誤都變成一種執念,在內心擱淺。
總是頻頻回首,總為過去一些搞砸的事情而懊悔。但時光具有不可逆性,無法坐著時光機回到從前,只能在心裡試圖改寫那曾經糟透的劇本。但時間也淘洗了一些污垢,萃取了一些清新曼妙的往事,在內心裡繼續發酵。
雖然,滯悶的空氣,令人窒息的高壓氛圍已經遠去。早在疫情爆發前,就已經被焦慮、緊張糾纏了一陣子。最近又連續三天心跳加快、短促淺急的呼吸和微微的暈眩,讓我有一度錯覺,是否該去醫院或診所了?
後來發現會處在憂慮和焦慮中,有許多是來自於自己的想像。總是不由自主往壞的方向想,對人心與疫情的揣測,對自我的批判與懷疑,還逼著自己與科技和時間賽跑,才會弄得整個人很浮躁。我試著按下暫定鍵,深沉而緩慢的呼吸。在多次的閱讀與自我的覺察下,發現了冥想呼吸法,讓我覺得自然放鬆的呼吸,真好。
總有一些執念,像發作的蕁麻疹,讓人渾身都發癢。也總會有一些糾葛的往事,忽然讓人多愁善感,淚眼潸潸。
而那些不及的夢,像是天邊的彤雲,有粉色的美,卻有倏忽幻滅的憂傷。還是偶爾會擱淺,擱淺在年輕的記憶裡,還是偶爾會深陷,深陷入自編自演的落寞情節中。
是剛離婚的歌手的歌詞,她清新悠揚的嗓音唱著:「昨日夢已遠,為什麼你不肯承認有個故事,昨日夢已遠,為什麼只有永恆才能換得你的信心?」。聽那首歌的時候,我還在荳蔻年華的年齡,沒想到一晃眼已快三十年。
世界寧靜了好一會兒,我也只能讓自己按下暫停鍵,當個繭居女子。但,經常做有關旅行的夢,大概覺得心常常被鎖在牢籠裡吧!昨夜,夢見蜿蜒曲折的寧靜街道,但繞啊繞啊的,總是繞到原路。忽然想起陶淵明的:「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我的夢境被切斷了,沒有遇到桃花林,在夢中也不曾看見陶淵明所描繪的桃花源。但總會有些旖旎醉人的風光。
有旅行的愜意與美好風光,也有旅人的迷失、漂泊與迷惘。有次夢見和睽違已久的故友一起走進雄渾秀奇的石林中,那錯落有致、千姿百態、鬼斧神工的一叢叢石林,在我眼前拔地而起,如劍穿天,令我怔住了,但我也落單了,當同行的友人一一離我遠去,我繞也繞不出石林。
曾夢見我沿著河岸走,對岸有我已逝的父親(但夢中的他是健在的),他沉默地望著我,他的眼睛盛滿了離世前的憂傷。我終於上船,要滑向對岸,但卻始終靠不了岸。也夢見比藍天還藍的湖泊在我眼前,像是大地的藍眼睛,藍得那樣深邃、純淨。但那藍藍的海水竟然像駭浪一樣向我湧來,我就要滅頂了……,接下來就驚醒。
是這樣一個充滿低潮的黃昏,夕陽把天空染得紅通通的,像在發燒,連風的聲音都像在咳嗽。雖然,已經春天了,你經常感到一種寒風吹來的凜冽感。有時走在狹隘陰暗的走廊下,一種病態的想像竄流全身。除了空氣中的病毒,你還要無時無刻地躲避思緒的病毒、心的病毒,那在疫情間亂竄的網路謠言、口水戰、煽動性的仇恨,都讓陽光癱瘓了。
接著,是在工作上遇到的打擊。你在工作上經常遇到一些徒勞無功的事情,一個案子陷入了無止盡的拖延,某個上司利用權勢來抹黑、推卸責任。疫情下,人與人之間除了隔離得更遙遠,還有一種比隔離還要恐怖的冷漠與麻木。
最近,妳常常感到口渴,咽喉很乾,還常常止不住想咳嗽,心也乾涸。當週遭無知、傲慢、謊言……這些有害的病毒開始侵略妳,妳唯一能做好防患的,就是遠離,遠離這一切。
雖然揮別了,揮別了這些是是非非,但常對一切感到漠然。妳原本是個敏感的人,但此刻卻心如荒漠。
走在街道上,妳感到寂寞,秋風瑟瑟,有一點荒涼。不知不覺地,走到某個商場的廣場,一柱噴泉向上竄,像一把利劍。接著,像武俠小說裡的特效,由冰藍色的光變成蘋果綠的光,由蘋果綠的光變成粉紅的光,兩旁散開的小水柱,像花開似的,小水柱散落時,形成一串串的珠鍊,令人目眩神迷。這時,妳內心也有一股清泉湧現。
童年時期,老家後院有一座小小的竹林。那竹林在風吹拂的時候會嘎吱嘎吱響。偶爾孤獨一人時,我害怕到後院去,總聯想著竹林裡躲著什麼妖精與鬼怪。一直到中學,常看到父親在後院挖竹筍,豔陽四射時,從竹林裡流淌出的光,照著父親的背脊,像是鍍上一層金箔,又讓我轉念,竹林裡是否藏著童話故事裡所謂的寶藏。而每當清爽鮮嫩的竹筍料理一上桌,讓我唇齒留香,原來的恐懼竟變成撫慰,我開始愛上竹林。
還有白居易和蘇東坡的加持。白居易的〈池上竹下作〉:「水能性澹為吾友,竹解心虛即我師」。而中學的國文老師也曾用飄逸的字體,在黑板寫著蘇東坡的名句:「可使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無肉令人瘦,無竹令人俗」。那正值荳蔻年華的年紀,竹子像文人雅士、高風亮節的形象,深植我心。
很久沒有這樣了,從台中到台北,一個人搭著火車,沿路看著書,看著風景。我喜歡搭普悠瑪,普悠瑪的外型,新穎亮麗,剛進站的普悠瑪,車頭有兩顆黑色的眼睛,炯炯有神的凝望著我,有一種,可以識破旅人的思緒那種慧黠。
開始喜歡普悠瑪,是姪子4歲的時候,有一次搬出他的普悠瑪玩具火車,獻寶似的告訴我:「姑姑,你看我的普悠瑪可以變換軌道喔!」我這姪子是個火車迷,無論是湯瑪士火車還是普悠瑪玩具火車,他總可以在那裡組合軌道,樂此不疲地玩了幾個小時。從此,我就被姪子感染了,看到普悠瑪竟有一種孩子似的雀躍。
已經洗完澡了,浴室裡還是香氣四溢。那香,像個舞步輕盈的芭蕾舞者,在室內一圈又一圈的迴旋著。那是朋友從美國帶回來的薰衣草香皂所散發出來的,過去,我總覺得薰衣草的香太過撩人、妖嬈,像隻驕傲的孔雀,不是很喜歡。一直到朋友送了我薰衣草精油與香皂,我才發現薰衣草的香,也有催眠的作用,讓我一夜好眠。
結婚後,老公喜歡蒐集各國及各種香味的香皂,為他喜愛的香氣開拓一個地理版圖,從淡水的手工皂、泰國的水果造型皂、上海的硫磺皂、義大利手工香皂、法國馬賽皂……。讓我也沉浸在這些氣味裡,後來,發現這些香皂似乎也烙下了關於旅行的印記,逶迤出一些關於嗅覺的記憶。
熱力四射的夏天,我最喜歡洗水果造型香皂。最初,難以抗拒水果香皂可愛的造型和撲鼻而來的芳香,是在一次的瑜珈課程裡,看見瑜珈老師在盥洗室放上哈密瓜造型的水果皂。聽說她是從泰國帶回來的,我心想,幾年前去泰國怎麼沒注意到?不過,我隨意上網瀏覽了一下,別說是哈密瓜口味了,檸檬、芒果、香蕉、紅蘋果皂,五顏六色的造型讓我真想咬一口。剛開始買回來時,都捨不得用。後來,當成每天如廁後洗手的必備皂,每次洗完手,讓指尖掠過鼻翼,再深深吸一口氣,濃濃的熱帶果香,真是太療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