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草的吶喊(青年日報副刊) @ 李馥的文字小行星5.0

不知何時開始，總可以在大街小巷看到迎風搖曳的狗尾草，向我輕輕搖尾。以前在鄉下，隨處可見，年少時不知道他叫狗尾草，總覺得像長了毛或刺的蠟燭。再者，他沒有扶桑花的艷麗，沒有蘭花的高雅，沒有桂花的清香，總是讓我容易當個匆匆路過的「過客」，不曾再看他一眼。

到城市工作以後，偶爾在城市的公園或是街角看到狗尾草很卡通的冒出頭來，竟覺得他萌態誘人，開始感受到他的魅力。於是，開始用手機獵捕他的蹤影，發現他有時「迎風招搖」，十分傲嬌，有時又低頭靦腆，楚楚可憐，十分有靈氣的樣子。彷彿在跟我抗議，過去是否冷落了他太久。我忽然想起孟克的那幅名畫《吶喊》，不禁莞爾。

有一次讀有關《詩經》裡植物的介紹，《詩經·小雅·大田》：「既堅既好，不稂不莠」，才知道不稂不莠的稂和莠字，分別是指狼尾草和狗尾草，而不稂不莠，還被比喻人不成才，沒有出息的樣子。《紅樓夢》第八十四回就是這個詞演變後的說法：「賈政道：『老太太吩咐的很是，但只一件，姑娘也要好，第一要他自己學好才好，不然不稂不莠的，反倒耽誤了人家的女孩兒，豈不可惜』。」賈政的意思是說賈寶玉既不是狼尾草，也不是狗尾草，不稂不莠，但是又不像正兒八經的禾苗，看不出有什麼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