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氣襲人知晝暖(青年日報副刊) @ 李馥的文字小行星5.0

春天的步履那樣的輕巧，卻也在路邊的小花小草間透露出鮮活的氣息。這個早晨，春天似乎綻放了笑靨，無處不散發著清新甜美的氣息。最先，我是從大樹的枝頭上發現，那嫩綠如嬰兒，甚至彷彿掐得出水的葉子，星星點點地迎風伸展，而從葉片間篩出的春光，猶如醍醐，教人眼睛都醉了。

午飯後，在家裡附近散步，看到了三隻停在櫻花枝頭上的喜鵲，眼睛都亮了，一想這真是好兆頭呢！這兩年，只偶爾看過一、兩隻喜鵲在附近徘徊，不過都是驚鴻一瞥，而這喜鵲卻近在咫尺。他站在枝頭時，羽毛上漾著普魯士藍光，像個尊貴的國王，多麼賞心悅目。我這才想，以前都以為喜鵲身上只有黑、白兩色，怎知這羽毛呈現這麼迷人的漸層感，又在我心裡打上一個驚嘆號了。

接連幾天，去山邊和校園散步，看到雨後的垂絲海棠，粉粉白白的花瓣有絲絹的質地，近看垂頭的姿態，倒像小小的吊燈，精巧別致，而遠看，淡粉色而繽紛的花海鋪天蓋地而來，真是為春天寫下美麗的篇章。
忽然想起陸游的〈村居書喜〉其中的詩句：「花氣襲人知驟暖，鵲聲穿樹喜新晴」，在《紅樓夢》中，賈寶玉就用陸遊此詩中一句，指出他的貼身ㄚ鬟襲人名字的出處，只是寶玉改成花氣襲人知晝暖。垂絲海棠的香氣沒有蘭花的清幽獨特，也沒有桂花迷人悠長的香氣，卻有一種溫柔的芬芳。在《紅樓夢》裡，襲人的前兩句判詞是：「枉自溫柔和順，空雲似桂如蘭。」看似貶意，卻也道盡了襲人的特質，我喜歡襲人的溫柔帶點小心機，正似這垂絲海棠用溫柔可人的外貌和香氣擄獲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