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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樹下打盹,樹葉說話了:
「賴和先生,你不加入學生們捍衛正義的活動嗎?」
我聽到喀嚓一聲,一道光將我吞沒
大街上,我彷彿看到秦得參的背影
他肩上的一桿秤仔像釣竿在垂釣著雲彩
我正要呼喚,他轉身撐開手銬,
從他身上掉出的包裹,像一朵花盛開
他說:「走街仔仙,這新型的電子秤能否為我秤出公平與正義?」
我還未回答,他像一片落葉緩緩躺下
在鄉間小路上
我想栽種更多新詩與小說讓庶民收割
一位農民表示在YouTube看到我的生平
他說:「我和著眼淚讀〈覺悟下的犧牲〉,淚水是甜的……」
我看著天空那朵懶懶的雲,像是加了半糖的甜
我走向懶雲診療室
原住民婦女像瘦弱的小鳥飛進來
我想將〈南國哀歌〉和鈔票裝入藥袋
或者乾脆燒毀她的醫療帳單
她說:「和仔仙,現在有健保,你不要再為我虧損」
蛇先生從我的小說走出來
他說:「治病沒秘方,但學語言可有秘方?」
他背誦著:「知是風聲是雨聲,唏唏唬唬打窗鳴……」
原來我的〈寒夜〉也滲透到他的思緒裡
我在獄中寫日記,已經第七日
「一切很靜,有似消失了一切……」
牆壁上有我和幼春兄、渭水賢弟的皮影戲
我繼續寫著:「時聞有一兩聲拍拍的撲蚊聲而已……」
皮影戲戛然而止
只見我懷裡那朵疼痛的陽光躍出縲紲之外
被瘟疫盤據的城市,
我糴了幾袋米偷偷放到窮苦人家
屋簷下的燕子呢喃,似乎在說著:
「但願世上無疾病,不愁餓死老醫生」
我思忖著新詩與小說的疫苗先為城市產生抗體
新世紀的心靈病毒安息在歷史的洪流裡
本詩獲第22屆磺溪文學獎新詩組優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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