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有這樣了,從台中到台北,一個人搭著火車,沿路看著書,看著風景。我喜歡搭普悠瑪,普悠瑪的外型,新穎亮麗,剛進站的普悠瑪,車頭有兩顆黑色的眼睛,炯炯有神的凝望著我,有一種,可以識破旅人的思緒那種慧黠。
開始喜歡普悠瑪,是姪子4歲的時候,有一次搬出他的普悠瑪玩具火車,獻寶似的告訴我:「姑姑,你看我的普悠瑪可以變換軌道喔!」我這姪子是個火車迷,無論是湯瑪士火車還是普悠瑪玩具火車,他總可以在那裡組合軌道,樂此不疲地玩了幾個小時。從此,我就被姪子感染了,看到普悠瑪竟有一種孩子似的雀躍。
有一次和老公一起坐普悠瑪,車子要進站時。老公竟和我不約而同說出一句:「普悠瑪進站了。」我們都有默契,其實,這是在學姪子說話的口吻。當普悠瑪賦予了一點童心,似乎就更有療癒作用。
是該喚回一些童心,拾回對生活的熱情。也該出走,去遠方。曾經,在城市裡汲汲營營,被快速的節奏與制度消磨了一些理想,被人情世故,崩壞了赤子之心。總是跌得遍體鱗傷,才猛然憬悟,是自己設下這些窠臼而不自覺。如果執著在眼前這些改變不了又脫離不了桎梏,何不遠離,拋開。
這次,我坐上普悠瑪,一個人。背包裡還放著《一生一定要去的世界最美的100個地方》,我那驛動的心在這兩年更顯著,想去遠方。
那遙遠的地方,有六十石山的金針花,如陽光般地笑靨,正在迎接著妳;
那遙遠的地方,有雲南的石林,正用那崢嶸突兀、風姿萬千的姿態吸引妳;
那遙遠的地方,有那風光旖旎、繽紛多彩的澳洲大堡礁,爭奇鬥豔的珊瑚,如怒放的花朵,在魅惑著妳;
那遙遠的地方,有那宛如藝術長廊的莫斯科紅場,那吸睛的聖瓦西里教堂,簡直是童話裡蓋出來的城堡,他在等待,有一天,我像閱讀一本
書童話書那樣,喜悅地讀著他……。
看著車窗外移動的風景,啟動了我浪跡天涯的情懷。
我其實明白,旅行總會痛苦與美麗並存,當你想要欣賞壯闊美麗的風景,就要承受旅途中遭遇的磨難與挫折。
而且,旅行會像一面反光鏡,讓你照見更真實的自己,那其實並不好受。
多年生活在都市叢林裡,常常被那些關於權力與教條的規則弄得心力交瘁,也被忙碌與生計搞得焦頭爛額。
最令人幻滅的是,那些自以為偉大的人物或事業,可能在你更進一步了解或體會後,就如掉漆斑駁的牆面,狼狽不堪。
與其在城市裡當一個握有權力卻不快樂的人,我寧願當個自在卻平凡的旅人,讓移動的風景泯滅我的執著。
在普悠瑪,一個旅人,她正在構思她的下一段旅程。
本文曾發表於更生日報 2018.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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