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頓派之我的輕盈與自由(中華日報副刊)

 不嗜吃甜點的我,這一陣子迷上了波士頓派,喜歡這樣香香綿綿的吃一口,融在舌尖就化開了的感覺。

  

    波士頓派其實是戚風蛋糕,沒有其他任何的墜飾,只是在中間夾了兩層奶油,上面撒了薄薄的糖霜,就是這麼簡單,在我心中卻勝過其他甜膩厚重的黑森林蛋糕、起司蛋糕。  好吃的波士頓派蛋糕綿密細緻、奶油濃郁香醇,是一種很纏綿卻輕盈,很童話式的口感。

   

    和好吃的食物發生了美味的關係,也可以演繹到心情以及對事情的視野及觀點,而我和波士頓派的緣起已經可以追溯到很多年前,那是一個聽音樂吃蛋糕唱歌喝下午茶閱讀啃文字看電影泡的奢華年代,是青春的奢華,非關物質,即使現在的我已經獨立到少女夢想皆可實現,我仍貪執那段,不可逆轉的,瞎晃、愜意而閒散的少女時光。

   

    大學那年,第一次吃到波士頓派,覺得好吃但不特別,我甜美的青春還有更多亟欲探勘的事物,我的味蕾,還想嚐試更多的酸、甜、苦、辣。

波士頓派之我的輕盈與自由(中華日報副刊)

   

    順遂又被愛情氛圍繞著的大學生涯雖也偶爾傷春悲秋,但總還沾點幸福的糖粉,只是我一直不嗜甜。

   

   出社會後,現實生活的殘酷,失怙失戀的打擊,與被工作、人際綑綁的壓力,無形中思考跟文字就沉重起來,那些童話式的嚮往,對未來生活幸福的想像,已經一點一滴被現實之獸啃噬得只剩疲倦。

   

    好多年了,我的心情一直是沉重的,對感情、對工作、對人生的種種都是。

   

   但是近來不知怎麼的,竟那麼迷戀起輕盈來了。喜歡漫步在河堤邊看著小孩手裡拿著隨風飄浮的汽球,喜歡聽著澳洲才氣佳人Lenka以輕鬆又天馬行空的方式俏皮的唱著The show,喜歡喝著甜甜的芬達與雪碧,喜歡提拉米蘇與波士頓派。

波斯頓派.jpg

 

    這個夏季,我常常清晨6點多就醒來了,喜歡在吐司上面沾著一點夾著晨曦果醬,連酸酸的柳橙汁都還有一點晨露的甜美,更不知何時,就會進去麵包店,買上一盒波士頓派,和家人一起分享,但一歲的小姪子都吃到嘴邊沾著雪花般的糖粉,這是一種卡通式的幸福,純粹,飄颺如風。

   

   我的文字也開始喜歡和飲食結合,人生的感情與工作問題太沉重,就連之前讀了米蘭‧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也無法救贖內心的壓力,就以最直接的味蕾感受來轉化,舌尖上有滑潤的奶油缱綣與戚風蛋糕的擁舞,是一種最原始的釋放。是釋放,那種不受約束的感覺,除了緩解我視覺的飢餓,更是一種統治自我王國的自由。

   

   會開始對波士頓派產生迷戀,是家裡附近那家麵包店開始打折,是不喜歡裝飾花俏的蛋糕,是喜歡波士頓派的名稱,是我開始學習素描,從水果與蛋糕開始著手。

  

    每個禮拜我會選個一、二天,專心的在電腦面前寫作,那是我可以隔絕人際紛擾、工作煩憂的自由時刻,近來,我開始畫起素描,從素描波士頓派,用色鉛筆與粉彩調出我心中的波斯頓派,那種幾乎可以凌駕寫作的自我陶醉,想像只有自己是女王的恣意與輕鬆。每個禮拜僅有短短的一、二小時,卻是我「寵辱皆忘」,舒展心靈,思緒最清明輕盈的時刻,那也是我嚐上一口波斯頓派如嚐上一口的微風與初陽般的欣喜。

     

   我曾賴在沙發上,一口柳橙汁,一口波士頓派,想像大學時代,源於波士頓的記憶是對哈佛大學的嚮往,只是希望有一天能漫步在那景色優美的校園裡,享受悠閒的午后時光。畢業多年以後,去過許多國家,就是沒去波士頓,但,在焦躁的都市生涯裡,偶爾的情感與工作桎梏,波士頓派的味蕾想像,即是另一種不受囿限的自由。

 

本文曾刊載於中華日報副刊  2010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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